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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塵封的記憶裡,民國三十四年(一九四五)春,抗日勝利,剛過春節不久,兒即離開了溫暖的家,可愛的故鄕匆匆辭別了爹娘,原本半年後暑假即可返鄕,然而人生無常世事難料,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別竟成了永訣,在長達半個世紀的歲月裡,兒在萬丈紅塵中,皆在天涯海角流浪,由壯年到老年,走過烽火,也走過滄桑,曾經度過多次驚濤駭浪,在死亡的邊緣掙扎熬過,幸虧咱祖宗有德,也算兒命大,未能飲彈沙場,足跡遍天涯,苟安餘生。古語有曰:「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兒卻違背了古訓,旣遊又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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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义上不再担任校长职务,但因数千师生之所望、家鄕父老之所托,仍毅然挑起重担,终日为校务操劳奔波。为减少后顾之忧,父亲忍痛把我大妹托付好友王璧岑夫妇抚养,带往四川;将我和大姐、弟妹送往逃难至河南南阳的祖母、大伯父家。这是我们全家在国难中的第一次骨肉分离。一九四〇年以后,父亲在西安和继母李菊结婚,将我和大姐接到西安,弟实和小妹静仍留在祖母身边。我们这个家庭仍是不完整地一分为三。然而我有幸和父母共同生活了长达九年的时光。期间父亲的工作多次变动,生活虽不富足,却也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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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聽到您於二月九日不幸辭世的惡耗,我眞難以相信,一時感到天昏地暗,悲痛欲絕。從發現患病到您離去,短短二十天,沒容得遠在大陸的三個女兒看您一眼,侍候侍候您,您就悄悄地離我們而去了。就在一個多月前,我從山西給您在台北編譯館的辦公室打電話,您說您的身體很好,吿訴我不必掛念。提起我和二妹要去台北探親之事,您還囑咐我趕快把申請文書送過去。萬沒料到,那就是女兒和您的最後一次通話了。爸!我小的時候,正當日寇侵華,您大學畢業就投身到抗日的最前線,長期離家在外,過著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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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有等到指揮官出巡的消息,聽收音機氣象報告,颱風倒快要離境了。這般等候不是辦法,我去見陳中校,他是副官,或許會給我出個主意。副官室在指揮官住的門外約十步處。他辦公桌一角裝了一個銅鈴,指揮官找他會按鈴,他聽到鈴響就進去。他主動進去只有送公文,不過也要先打電話向指揮官報告。指揮官住處是個小小的院落,四周有花岗岩石築成的圍牆,只有一個進出口,那裡站著兩個荷槍實彈的衛兵。儘管指揮官對我很好,那院落我從沒進去過。陳中校聽了我的說明後,反應意外冷淡,他一面整理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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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年春,媽流著眼流把我送出家門;並叮嚀著說:「孩子你走吧!媽不能再留你了。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們蔡家祇剩你一脈單傳了?!」辭別慈母,在柔腸寸斷下踏出了流浪的脚步!?天涯飄泊;異鄕流浪,一晃就已四十年啦!?媽的話一直在我耳際迴響。她今年正是八十高齡了!這四十年,但願她老人家逢兇化吉;遇險平安。讓我有機會再侍候晨昏;承歡膝前,以贖前衍。並讓兒孫繞膝,以娛晚年。想當年,日寇侵華,掀起了八年抗戰;先 父祥公服務於海門縣警察局。爲搶運物資,疏散人犯,日以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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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璋瑞(已成家)在老家阳新与我隔着海天,鱼雁通问。三十八年的离别,何时能够见到剩余下来的家人?何时能感触到香和绿的鄕土?谁又能给我确切的答案?骨肉分离,是近五十年来常有的事,饱尝悲惨悽切的滋味,我只是千百万人之一,那千百万人是如何回忆他们亲人,不得而知。我呢?只有对着夏之晨,追念我的根以及我的枝和叶。夏之晨是永无尽期,而我还能有多少个夏之晨追念往事呢?上苍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