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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了，平常下了课，也只有在运动场上或房子与房子之间空地上活动。所幸读书风气很好，师资更好，要不然在这样的学校唸书，真会让人感到前途无亮。在育英、贝满、汇文那些贵族学校看来，知行也就跟乞丐学校差不多，祇有比内容的时侯，才能挽回一点自尊心。不过金生选了这所学校始终不后悔，因为老师教的，不祇课堂上那一点点。后来金生才知道，知行中学创校的初庙，所谓一切「官费」，并非出自「公家」，而是靠热心的东北乡贤的奔走募化跟捐助。后来有了补贴，生活还是一样苦，因为学校为了多收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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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高中的第一学期竟是这样结束的；才十二月二十三就放了寒假。没有家的同学，无可选择，祇好留在学校；金生原也想留在学校与同学共患难，但是老叔到学校，硬把金生接回豫家。国事蜩螗，在层层的内忧里，日本进逼的脚步一天快似一天。北平的学生都看在眼里，觉得政府真窝囊，为什么逆来顺受，就不肯跟日本对打？中国的内政他们要干涉，用谁不用谁，都有意见，而且态度强硬；中国实行币制改革，日本从军部以下都提出抗议，逼着宋哲元组织华北五省自治政府，否则日本就要攻河北、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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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的一天，中华民国的廿一年七月一日。高金生要接下叔叔的担子，做真孝子的担子！（注：铁力农场秋收图）[1] 理由、借口。[2] 认为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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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是从虎口里逃出来的！」说著，江心怡又哭了！金生瞧江姑姑的一张脸哭的实在不像样儿，打了一盆水给她洗脸；炉子上的水已经开了，又沏了一壶茶。这时候才想起没穿棉裤，又光了两只脚好冷。「金生，你去睡吧！这儿有我！」老叔说。哭也哭够了，说也说完了，老叔和江心怡你瞧我，我瞧你，倒没了话说。金生了解，是碍著自己，所以不再客气，回床上去睡觉。天冷，又太累，一觉醒来，以为还早。看看床头的闹钟，都九点半了。赶快爬起来，穿好衣服，端著脸盆去打水洗漱，却看见老叔在吃烧饼粿子看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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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说是老叔的婚礼，不如说是东北同乡会；不但沙坪坝的东北同乡到齐了，连重庆城里的也来了。客人中，不全是东北人，可是大多数是东北人。江心怡家里没有人在重庆，照顾新娘子的也是几家东北太太。办事的无论总务、司仪、账房、知宾全是东北人。若问金生的意见，他不赞成这样的婚礼；像老叔和江心怡受了这么多苦，共过这么多患难，早已胜过一般夫妻，不该有这种耍猴戏似的仪式。特别像老叔这样曾经有妻还有儿子的三十出头的男人，受这种摆布，实在很滑稽。可是老叔倒坚持，因为江心怡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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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的战事还在进行着，陶美弟的生死之战也在进行着。中山中学的学生仍旧经常演习应变，仍旧跑警报，仍旧抢时间上课，学生也仍旧得尽可能规规矩矩依常律作息。金生不会忘，那天是民国二十六年十月二十六日，民众正为谢晋元率部固守四行仓库而振奋，日本木更津的飞机没有来空袭。按照往常一样的的上晚自习，高三的学生毕业在即，自然得格外用功。金生纵然心悬著中央医院的陶美弟，也不能不尽量收心到书本上；可是心里就是很烦躁，很安不下心。晚自习上了才半小时，「阎王奶奶」来了，轻悄悄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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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这封信，金生反复看了很久，专研究字句后面的意思。在东北的家里，也祇是大人孩子的身体都好；而平津的大环境越来越坏；集中军训对未来的「应变」有很大帮助。依老叔的揣度，似乎中日之间会有什么事要爆发。由于这些忧虑，反把老叔对陶美弟的一段给淡视了。「小字典」知道金生的「家长」有信来，追着问「评语」如何？金生不敢说江心怡和老叔认为身体差是缺点，祇挑好的说，并且把老叔叮嘱「以理性理智驾驭感情，勿陷两人于苦恼」的提示说明。陶美弟听了很高兴，因为在金生的这边，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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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老婶儿输了簪子的事，全家都过个好年。外头的雪越下越大，最好能下大一点儿；以前奶奶在世的时候，吿诉过金生瑞雪兆丰年，过年最好是下雪天，多多的下吧！[1] 以河边泥草地铲下方块，干后砌成墙，最具抵挡枪弹功能。[2] 露天厕所，为平地。[3] 用人粪、田土混合的堆肥。在露天厕所里，一层人粪一层土，到相当厚度，拉到大门外堆置。[4] 用高粱稭编成的矮墙，参差而列，可遮视线，但无门。[5] 赌博之一种。[6] 长工的领班。[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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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听老叔这么挑明了说这件事，金生明白老叔真把自己当成可以谈心事的大孩子了。看见后来老叔蹙皱的眉头，知道那是真正的痛苦。金生到北平没两天，就知道了许多新鲜事，老叔好些朋友，都另起了炉灶，不否定老家的那份，可在北平天津和情投意合的人组成了新家庭，和和美美地过，好像把故乡的那份儿完全扔在脑后。金生不能说谁对谁错，可是觉得太不公平。临离哈尔滨的时候，娘擦眼抹泪地向爹嘟嚷，好不容易熬到儿子可以娶媳妇，又把儿子放出去了；问爹为什么不体恤她，娶个儿媳妇也好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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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叔叔不在家？你是金生吧！昨儿个他挂电话给我，约我有功夫来这儿，有事要谈。我是他同学。」「哦！老叔的同学，请进！」金生说著赶快让客进门。女客走进了屋，看见一边靠墙一张床，中间迎窗是个写字桌，只有挨着另一面墙有一张茶几两把藤椅，就选了一张藤椅坐下。金生有点手足无措，很笨拙地倒了一杯茶，不知怎办，就低头坐在自己的床上。「金生，你十几啦？上几年级啦？你叔叔找我，也是要谈谈给你安排学校。」女客也打量著金生。「我十五了。要不是打仗，我三年级都该唸完了，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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