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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人还比不上中国军队呢，怎么能和日本人的飞机大炮争长短，老叔他们为什么要儍呼呼地拿命拼呢？值不值呢？老叔要真有个什么不好，老婶儿和小锁子多可怜！可怜是可怜，总还有爷爷和爹照应，那些哥儿一个的留下孤儿寡妇可怎么办？可恶啊！怎么老往这上想？宋家门楼子上插的太阳旗还有用吧！好几次日本兵大队人马来来往往，经过屯子口，看见那面膏药旗，都放过了没进来。也许是太不起眼了，不稀得[2]进来；不像到一些屯子，又要粮又要人，还把人家舖子踹个稀烂，糟蹋良家妇女，逼得人家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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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高中的第一学期竟是这样结束的；才十二月二十三就放了寒假。没有家的同学，无可选择，祇好留在学校；金生原也想留在学校与同学共患难，但是老叔到学校，硬把金生接回豫家。国事蜩螗，在层层的内忧里，日本进逼的脚步一天快似一天。北平的学生都看在眼里，觉得政府真窝囊，为什么逆来顺受，就不肯跟日本对打？中国的内政他们要干涉，用谁不用谁，都有意见，而且态度强硬；中国实行币制改革，日本从军部以下都提出抗议，逼着宋哲元组织华北五省自治政府，否则日本就要攻河北、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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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街上的蒙古大夫还有点能耐，给的药管用；也许金生的老叔命大，半清醒半昏迷地过了五六天，竟完全清醒了，祇是还有点头疼。爷爷就再去找那位大夫，骗一点儿丸药吃吃。脚扭了筋不是大碍，用药酒揉揉，贴几贴膏药，马上好了个七八成；但人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始终没法子全好。父子两个人一样，始终走路不很利落。松辽平原的夏天，不见得比平津江南凉快，祇是短一些，所以在盛夏还是相当的热，闷在屋里的日子不好过。爷爷为了掩人耳目，不大出去，但可以在院子里活动活动；老叔就祇有躱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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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生不说话了，他想起同学里也有那么两个，是老叔说的那种人，功课好、聪明、能说会道。在天安门广场的那天，就是看见他们两个先走了，才回家的。可是后来回学校，他们却让别的同学骂金生是懦夫；因为金生内疚，就忘了出口反驳。到「一二一六」，要不是有人相救一定会受伤，但是他们都没事。金鱼胡同的房子，比安儿胡同的那个房子舒服多了。格局差不多，里边的设备可好得多，尤其现成的家具，比自己备办的那套精致好些；金生很怕把人家的东西使坏了，跟老叔说宁愿还用自己的桌椅柜子，老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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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两段。捡起长的那截，把圈儿画完了，又把粉笔揣在口袋里。这是干嘛？金生刚想上去问清楚，找谁？有什么用意？就听见穿长衫的那个问他的同伴：「没弄错，是这儿吗？」「是这儿，前几天，我从报馆跟回家的，看他进了门儿，还能错？」穿短装的那个回答。呀！呀！是这么档子事儿！金生立刻明白了，是冲著老叔来的，所以不动声色，假装过路，不扭头地从那两个人身后走过去。等那两个家伙走远了，才又踅回来。走到门口，拾起那个粉笔头儿，从东到西，在胡同里每家大门上画个圈儿。又怕人瞧见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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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要老叔送她，江心怡快步走了。金生不说话，想听老叔的说法。金生始终不相信有人打电话到报馆恐吓，又有人跟踪，全是因为情仇，不会那么单纯。偏偏江心怡那么以为，老叔也附和。「金生，你说得对！不那么单纯，也不全因为我写文章，还有别情。可是不能跟你江姑姑说，可以给你知道的，不能给她知道！」原来老叔除了常写文章与日本人针锋相对，对汉奸讽刺挞伐，还与关外有连繋；宋三叔、朱大叔都参与其事，时常需要聚会，由于他们各人都有家眷，就在安儿胡同高家。自从塘沽协定签定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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