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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灵,我眼看着一具桐棺,装裹着兰姑的遗体,进入灵车,心头更有说不出的一阵酸痛。我眼眶里噙着眼泪,登上一辆送殡的游览车,徐徐的驶出荣总,驶向海滨的「北海墓园」。我看到棺木缓缓地放入墓穴,覆蓋上水泥盖板,从此人天永隔,在茫茫的人寰中,再也看不到兰姑的身影。兰姑一生竟是这样迅捷而又简单的结束了么?!兰姑和我认识已有六十年了,是我在台湾的亲友中,认识最早的一个,现在由于她的去世,使我有着太多的感触。想起了童年时候的往事,想起了家鄕风土的景色;想到了两家浓厚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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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念路坪:一九九二年五月偕内子钟荣宙,由客居地台北市返乡探亲,回到离别了五十多年的平陆县路坪故乡,夜宿祁家河乡庙坪村晚餐后,诸多乡亲谈到本乡经济情况,提及路坪村民生活环境较差,此次装设电灯,村民缴不出装灯配合款,所以住户就无法装电灯。我当时问路坪是何许之地。他们说:路坪就是你们山上的老家。当时我甚感愧憾,之后我问胞弟文福盛及贤侄女婿黄保龙等告知:路坪地名很早就有的,只是我少小离家老大回乡,已忘记了。我十岁以前出生及成长于斯地,那时只称为前沟、后沟住户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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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士斌字文质,城北小营人,幼时务农。后因小屯、武官等村落挖掘殷商古物,即作古董掮客。七七事变,第十区区长为武官村富绅吴昆甫,崔任第十区长。吴为世代富豪,介弟国瑞善书大字,子培寿曾任县政府督学,侄培泉现任安阳市人大第一副主任。吴昆老长袖善舞,为免惹是非遂将第十区区首辞让与崔士斌。丰乐鎭郭家屯郭清芳三昆仲,郭良才居长属劣绅恶霸形,清芳次之,三弟郭清玉,郭氏家产亦颇富有。郭清芳身材高姚,常年戴水晶墨镜,相当潇洒飘逸,随身三号卜壳手枪镶有玉蝉蜍,拥有枪枝人马两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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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其中两样是吃的;三小特产:茶菱、金钱蟹和鸡头籽[2],都是吃的。就连东关细白滑嫩的水豆腐,西关香酥爽脆的大油条,也远近驰名,南门里边的ㄉㄞㄌㄜ(椭圆形之意,不知其正确写法,凡属方言,颇多有音无字的,不独我县为然)馍,冬日一面烤火,一面就火盆边烤边吃,烤一层,吃一层,能剥十来层更是脍炙人口,别处没见过,所以有人说商、固两县的「讲」,可能弄差(ㄘㄢ)换了。而五县中以俺两县最为富庶,我们大河南老乡,一遇年荒岁歉或黄氾成灾,曰子难过,只要有个人大声一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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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关,编为四个编街,每一编街编村,设编街村长一人,编街村长之人选均经各编街村,分别遴选年富力强,品学兼优者充任之,并经县区行政单位核对后,集体保送太原接受严格之军政训练半年,结训后分发各县工作,负责行政工作并兼组训民兵之重任,以实现兵农合一之理想。无奈到职未久,因局势逆转,即受命专事负责征集民伕车骡与粮秣等重任,以供军需。在县城被敌围困时,县府所属各机关均已先行撤出,及至紧要关头而各街长始得于城陷之前一日夜晩,随同差徭局人员,由南门撤出幸免于难。惟我长治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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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初夏早晨,我们同鄕会高理事长和我,依先前的约定,在和平东路与罗斯福路交叉口会合,随即驱车前往桃园大溪侨爱新村,去拜望我们鄕长李志仁老先生。此行之开端是《绥远大事通典》编纂之募款,承李志仁老先生主动来电话询问细节,一口允诺捐助新台币壹万元,并愿意提供所收藏的资料作为撰稿参考。鉴于拜访年长鄕亲原即我同鄕会预定工作,而在电话言谈间感受李老先生的温厚热诚复予人急欲见上一面的想望。因此在同时能获得大事通典编撰资料的期盼下,高理事长决定了这次李府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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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着状态,距大韩沟五华里尙岗村后面大黑山裏,天天听到砲声、机关枪声。这一带敌人和国军拉锯战,对峙了三个多月。七、日本投降——原子弹下,日本投降;抗战胜利,山河重光。——家乡蔽塞,任何重大消息,所谓新闻,传到大韩沟,已是旧闻。有时迟慢到半个月以上,甚至一个月。农历八月初,我在田中除草,得知日本要投降消息,半信半疑。于是和同学、朋友们联络,打听确实消息。先知道朱沟村地方名人朱云亮先生夫妇,被不知名歹徒杀害于卧室内,是最近数日内事情。淅川县教育局长全廉波先生病逝,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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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苏冷战结束,世界局势完全改观。从民国开国迄今八十一年,世事剧变,如惊涛骇浪,令人应接不暇,锋镝余生,回忆前尘往事,眞是八十年来梦一场。今幸视听尚佳,手勉能书写,不揣浅陋,拟将个人一生经历,旁及当时社会动态,供诸文献,想亦有些微意义。童年时家乡(贵县)的景况民国元年至十年间,广西是陆荣廷统治时代,贵县尚未有公路,交通闭塞,由乡村至县城,必须步行,教育也十分落后,尤其乡村,既无公立学校,更无义务教育。我七岁时在二叔刘廷钦设立的私塾启蒙,后又去社塘村谭秀才子云开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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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丰县文献有感像我这一代的丰沛子弟,自幼在兵连祸结的环境中成长,虽也上过一阵子流亡学校,但却总觉得萍浮不学,腹笥甚俭,(有特殊成就者例外)论文事没有上一代饱读诗书的根基,下马草露布的本领;论武备更没有上一辈保衞鄕里、绥靖地方、上马杀贼的勋绩,而对于鄕里习俗,婚、丧、吊、讣,送往迎来之类,更乏实际参与的经验,纵然也能够知道一些迭经变乱的轶闻琐事,然而拾起几片零乱的记忆,却感到穿不成串,书不成文,眞是迷迷糊糊,不知其可。到了台湾,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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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芦沟桥事变」,日军大举南下,溯江西上,陷南京,占九江,不久,鬼子的飞机轰炸了庐山南麓,鄱阳湖畔的星子县城。星子县政府也已撤退到鄱阳湖对岸的都昌县城去了。城里一片空虚,人心惶惶。城里人纷纷携带较为贵重的物品,抱儿带女,向鄕下的亲戚家躱难,我家也和在城里开砚池店的姑父魏瑞和一家逃难,来到了离县城有一湖之隔的蓼花鄕青龙湾。青龙湾在十里湖的南岸,背倚逶迤的沙山,隔着一条石板桥的小溪,面对平畴沃野,整个村子笼罩在古树林中,依山地势参差错落,有几十户农家,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