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母親是道地的蘇州人。她清純美麗,溫柔善良。出生在蘇州的一個書香旺族家庭中,自三十年代嫁給我父親李希綱之後,就與雲南結下了一生的緣份。母親家住蘇州尙書里。對於尙書里的彭宅,在今年初,上海《新民晚報》上有一篇兪明先生的連載文章《五妹舊夢》中曾講到「相王弄隔壁尙書里座落著彭氏舊宅」。蘇州在清代出了二十二個狀元,祖孫狀元及第,則僅彭氏一家。明末至晚清,彭氏先後出了十三名進士。述其顯者如:彭定求(會元、狀元,國子監司業,以理學稱)、彭寧求(探花、左春坊左中元)...
-
小時候,我家住在篆塘新村志舟體館(即後來的國防體育館)對門。路口轉角處有一個舊時的警事亭。新村派出所設在志舟體育館大門內,警事亭裡就住了一家人,姓張。張家有兩個女兒,但我們從來也沒有見過他們的爸爸。他匆匆離家到台灣去了。她們的媽媽是一個嗓門很大的外省人。兩姐妹的姐姐從小得病癱了,走不了路,只能坐在地上,用雙手支撐著挪蹭。周圍的大人小孩管她叫「小癱子」;妹妹比我大,與我姐姐同學,我叫她張姐姐。每天一早,都會聽見張姐姐的媽媽大喊大叫,一邊叫,一邊風風火火的抬...
-
人到暮年總愛回憶往來,特別是孩童時代的事。這大概是,一則故鄕是衣胞之地,哺育成長的地方,總有一種說不清楚道不明的難以割捨的眷戀之情;二是孩童時代天眞無邪,對事物充滿著好奇與憧憬,經歷之事易於往腦海打上烙印,終身難以磨滅的緣故吧!我的孩童時代是在故鄕通海度過的。雖轉眼過去了五十七、八年,然孩童時代的許多趣事,如耍秀山、游杞麓湖、溫泉游泳、鬥蟋蟀、粘螞蚱、捉螃蟹、放風箏、滾鐵環、逛廟會……等,仍歷歷在目,記億猶新,特別是故鄕的中元節,更是難以忘懷。舊時通海的...
-
以一九四五年抗日戰爭勝利計算,向前數五年,向後數五年,是我幼年、童年時期。抗日戰爭,國共戰爭,對雲南大後方不諳世事的小孩子來說,是太遙遠了。父親爲「躱飛機」和「跑警報」把我們全家從昆明搬回原籍峨山縣城的時候,我還不足兩歲。迷朦中,我能尋找天空中飛行的日本飛機,機群飛越峨山上空,不知道去轟炸哪裡。我用兩片「發燭」穿逗在一起自己爲自己做個玩具飛機的時候,約莫也就兩歲光景,外婆一直誇獎我聰明能幹,小小的人兒便會創造發明。「發燭」是峨山老百姓晩上走「夜路」用來照...
-
二十世紀四十年代初,我尙朦昧,糾纏母親允許我到表姐的家—陡坡寨去玩。母親說:「你還小,走不到,要爬許多山,走許多路」。母親被我纏得心煩,終於同意我去表姐家過中秋節。表姐比我大幾歲,在我眼中,他是位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大姑娘。那天,天剛亮,出了峨山縣城,表姐便表現出他的知識和才幹。我雄糾糾地走在表姐前面,顯示我有足夠的力氣。表姐不屑地叫住我:「走慢點,還沒有到五峻坡呢,開頭就走乾了力氣,誰背你呀!」果然應驗了他的話。走進五峻坡,便踏上碎石沙礫路。一步一峻,...
-
我的祖籍是雲南,父母都是雲南人,在求學成長的過程中我常常大聲說道,我是雲南人呢!當年爸媽隨國軍經由滇緬邊區撤退,帶著在昆明出生的大姐,緬甸出生尚在襁褓中的二姐來到台灣;而目前在台北市雲南同鄕會擔任總幹事的三姐,則是在最初落腳的基隆出生的。我和哥哥及弟弟成長於大山大海的花蓮,在眷村裡渡過兒時歡樂歲月,物質生活艱困的年代裡手足間卻建立了深厚的情感,我們常戲稱大姐個子最矮小,都是因為小時候需照顧六個弟妹,常常『背』著我們做家事『背』矮的!衷心感謝大姐為我們的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