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生諱宗瀚,字海槎,世居浙江餘姚,書香門第,忠孝傳家。父滌初公,極重禮敎,庭訓綦嚴,常謂最苦無事,最惡閒惰,好爲鄕里尙正義而抱不平,威德服人。母陳太夫人,莊謹慈慧,相敎有方,稱於閭里。先生少懷壯志,刻苦求學,尤關心農民疾苦,先生名著「克難苦學記」有載:「余生長農村,自幼幫助家中農事,牧牛、車水、除草、施糞、收穫、曬穀、養蠶、養鷄等頗爲熟練,且深悉農民疾苦,遂毅然立志爲最大多數辛勤之農民服務」,已爲畢生貢獻農業,奠基立業。民國二年一月,先生年十八,考入浙江...
-
大約是一九六三年吧,越戰正打的方興未艾,南台灣的大街小港都可聽到美黛唱的「憶難忘」及「寒雨曲」。在這東洋味極重的旋律裡,有不少家庭一窩蜂地飼養文鳥去尋覓那致富的終南捷徑。我也與其他不願意留在新營的同學一樣,紛紛負笈到台南求學,而成爲禮拜一早上開往台南普通車上的常客。這早班車上載的除了通勤的學生外,還有不少坐不起快車的短程旅客和挑貨到台南販賣的小本商人。不管是學生、旅客或單幫客都很儉省,不買車上販賣的食物。在那物質匱乏的時代,即使車站前那一元兩個的山東芝麻...
-
民國四十二年十月二十六日,我出生於浙江省平陽縣外海之南麂島。四十四年大陳撤退,我隨父母到台灣,所以我算是大陳難胞。當時,政府安排部分同鄕人在屛東縣枋寮鄉,以捕魚爲業。我的童年就是在中南部的小漁港渡過的。父親靠小漁船捕魚,要養活一家人,除了溫飽之外,其他生活享受是沒有的。好的是,當年有六年之義務敎育,我總算還能受小學的敎育。父親雖然只受兩年的私塾敎育,却非常注意小孩的敎育。他比一般同鄉人要注重讀書的重要,也常敎導我及弟弟們要好好唸書。我小學成績不錯,畢業後...
-
從故鄕探親歸來的夢眞兄說故鄉瑞安的城裏已經沒有廟,在我的記憶裡,廟就是學校,學校就是廟,但是夢眞兄說現在只有學校沒有廟,那些廟拆掉了,戲台也拆除了,我的思潮不禁跨越時空,又回到半世紀前的故鄉。那時候我大約是七歲,我要「啓蒙」上小學,我的學校就是道濟廟,也稱為西北小學,從前的「啓蒙」好像很鄭重,媽媽幫我打扮,穿著藍綢新長袍,還外罩黑馬褂,頭戴小學士帽,胸前佩懸著大紅花的綉珠,模樣應該很滑稽也很可愛,不會輸給「靈山神劍」中的「丫丫」,只可惜那時候家裡沒有照相...
-
聽說永嘉楠溪有位老人能吟詩,急著想去拜訪。于是請永嘉政協文史委徐崇統主任引路,我們一行驅車兩個多小時,直奔岩坦。到了楠溪江的上游,柏油公路已成了砂石路,汽車顛簸得厲害,熬了好一會兒才又見到了水泥路,迷迷糊糊中車子在一所「閃坑小學」的門口停了下來。正對面,老人已在家屋門口迎接我們了。老人姓戴名岩梁,宋代著名文字學家戴侗的后裔,生于一九二五年二月,今年已是八十一高齡了,但看去還很壯實,身手矯健,而且精神矍鑠,不見有絲毫老態,大概是這兒的山清水秀,孕育了這兒的...
-
孩子時代的我,曾經夢想過當科學家、醫生、法官、軍官、農藝師……,卻似乎不曾有一個夢與圖書館有關。我與圖書館的情緣,源自我童年對求知的渴望,對圖書的酷愛,以及對於圖書資源貧乏的困惑和擁有讀書權利的追求。一直到我考上義烏中學爲止,我對圖書館的所有了解,僅限於一間破舊的小屋,幾個簡陋的書架上堆放著幾百冊泛黃的書籍,還有一扇幾乎永遠掛著鐵鎖的木門。這扇門代表的是一種唯有老師才享有的特權。我曾經不止一次地透過這扇門的縫隙,看那些包著牛皮紙的書脊上寫著的書名,幻想著...
-
揚鞭慷慨蒞中原,不爲仇讎不爲恩。祗因蒼天尙聵聵,欲把赤手拯元元。三年攬轡悲羸馬,寓衆梯山如病猿。我志未酬人亦苦,江南到處有啼痕。——石達開
-
我家世居江蘇省吳江縣盛澤鎭,濱臨太湖,地接浙江鄰嘉興秀水,爲江南魚米之鄕,亦爲盛產絲綢之地。我家世代耕讀,祖是前淸訓導,父輩弟兄四人,入庠者三人,中擧者一。我父學而商者也,不幸早逝,故我少孤,惟母是依,家道自此中落,童時父敎甚嚴,背誦經書,自幼儒家精神卽根植於心。又喜讀三國演義,讀到關羽掛印封金,五關斬將的義俠可風,以及趙雲單槍匹馬戰當陽的忠勇却敵等故事,對於我童年時期的尙武精神,也有莫大的影響。一、我棄文就武的動機和決心我年十四考入秀水學堂,師生多革命...
-
曹文彥先生(一九〇八至一九九〇),浙江溫嶺人。生於民前四年二月二日(陰曆正月初一),逝於民國七十九年九月十四日,享年八十有三(依西洋算法,得八十二歲)。先生本家在溫嶺奧環,早年地隘俗頑,向少出人頭地之人。父鶴汀(蘭洲),原爲一介淸寒平民,赤手成家。初以借貸販賣雜貨爲生,後乃經營酒坊、醬園、燭陶等家庭工業,始稱小康。先生出生時,父年已五十有一。乃父心切望子成龍,一再誡以「人生世上,總須要做第一等人。」先生五歲啓蒙,六歲就讀奧環國民小學,以國文爲主。民國八年...
-
由鄞縣南部之橫溪——接壤奉化縣境——到寧波的新河頭,似乎每天都有拖船,(前面一條裝有馬達的木船拖着若干條木船,一條船大約可容十多個人。)在夜船上,軋軋的馬達聲,依然催人欲睡;一位旅客撩起了長袍,在船頭弓着身,瑟縮地小便着,——時序已是下雪的冬天了。到了城裏南昌行,找到了族叔,就在他那裏溫讀功課。一個傍晚的時分,我踽踽地獨自個兒踏有雪蓋的馬路,行人稀少彤雲密佈,一直到了南門外寧波中學的舊址去投考。大概爲了空襲的緣故吧!每人一支蠟燭,在課桌上悄悄地寫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