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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年十一月廿五日是我五十七歲母難日,特請假一日在家靜度。晨起一如平日,出外晨跑體操後,便坐在書桌上讀書、臨帖、寫日記,但心情卻與平日大異,尤其思念我逝世多年的先嚴父慈母,也不禁想起那留在故鄕的一弟一妹。五十七年中,在貴州故里只陪伴父母生活十五載,其他歲月都是在外過着浮萍般東飄西盪的生活;對鏡自照,不惟兩鬢飛霜,眼角上亦皺紋處處,若謂老境侵尋或非虛語。在此建功立業的鼎盛時光,我卻終日困處於斗室之中,除以詩本自遣外,有時也無可奈何地向老天爺浩嘆幾聲!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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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多少的祝福,我寄託那晚風把它帶給我所思念的人;曾有多少的期待,我盼望那朝霞能夠捎來我所希冀的信。歲月無情地輾過人生,帶動白天和黑夜不停地輪轉,却又忒多情地,為人們在心版上留下無數道輪痕,而屬於我們共有的千百道痕,交織出同一個親情的夢,超越空間 隨着時間在歲月中伸延。啊!珍重吧! 那心版上的痕,珍惜吧! 那延伸着的夢;祇為——無論在天涯 抑在故國,倫情和血胤 終古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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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可恨快如梭,白髮鳩形蹇步跎;路遠山高魚雁少,雲停月落夢魂多。每逢佳節思難晤,偶見蕪田喟當歌;值此風清天氣好,梓桑賞菊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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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從海外的妹妹轉來父母親的兩張照片,我凝神注視了大半天,仍然有點不相信那照片上的兩位老人家就是我的父母。但是,妹妹的信上說得淸淸楚楚的,那是父母的照片,而且是最近到福州去才拍攝得到的彩色照片,底片寄到海外,由海外的妹妹送到照像館去冲洗的。我怎能再不相信那照片上的老人就是我的生身父母呢?可是,照片上的老人形像,跟深刻在我心腦中的父母形像,爲什麼相差那麼大?任憑我怎麼對照、疊印、回憶、就是併不攏,對不起來,照片上似曾相識的老人,和我記憶中的父母,簡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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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年,九月重陽,金家堡的壯士姚健來到信陽。一進門就趴在地下磕頭。口裏連呼:「少爺!少爺!你好吧?我特別由金家堡來向你老人家請安。」「姚健!姚健!快起來!快起來!我不過二十多歲,還年輕,不能夠接受大禮,起來!起來!快起來!」我急忙用手牽扶,他那副粗壯如山的身體,拉不起,也搬不動,仍繼續叩首,嘴裏還在叫:「少爺!少爺!我一定要向你磕頭,至少一百個,如果你不答應,我一直磕下去!」「姚健!這是幹什麼?無緣無故的,你瘋了嗎?」我感到莫名其妙,邊扶邊問。「少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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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必有死,死有輕如鴻毛,重如泰山,唯佛學把死說得最是淸楚,在世有各人善惡修持,有六道輪迴轉善的上三道,惡的下三道,也有超脫六道去外太空西方極樂,東方琉璃,凡夫稱死,僧尼稱圓寂,在凡夫死是八大苦之一,就是大家沒有臨到,不相信,苦到甚麼程度,就看各人在世犯的三毒五惡而定,這筆賬閻王簿裏記載得淸淸楚楚,絶對善惡應報不償。人的德性最是重要,加上他不犯三毒五惡,而有才能甘於犧牲、利衆,(有才有德謂之賢,守婦道的謂之淑),我的太太由我用佛學評估一生賢淑,如今蓋棺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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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墓碑刻著先父先母的名諱隱隱我聽到積了四十年的怨恨在呼我久已遺忘的乳名不敢想像每夜思慕的形影竟是這等容顔一杯墳土葬著出門的叮嚀而這一叮嚀便叮嚀了一輩子没有兌現的「早些回來」如今我回來了雙膝忍過四十年冬却挺不住今天跪倒之後也不知該喃喃還是讓涙水儘情表白萬重山隔著的心事三柱馨香點著最深的悔恨日已西落黃泉路上請莫忘莫忘各加冬衣一件天寒地凍時我即来到天寒地凍時我即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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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月圓書感男兒自古多踣躓,珠淚不輕流;新詩千首,光芒萬丈,姓字長留。高官巨賈,浮雲富貴,死後都休。問今何有?一坏黃土,埋骨荒丘。訴衷情偶詠天涯何處覓歸舟?橘綠又新秋!鄉心千結難解,姑付與水東流。疇昔事,莫追思,免添愁,時攀戀嶂,長抱雲霞,不羡公侯。又酒醒酒醒又自倚欄時,斜月照秋池。風摧枯梗殘葉,狼藉甚滿階墀。今老矣,鬢成絲,有誰知?一生心血,只換覆瓿,幾卷新。如夢令述懷少日歌樓沉醉,中歲萍踪漫寄。得失與榮枯,見慣一般無二。且睡,且唾。風雨夜窗深閉。鵲橋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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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岸凝眸玉兔升,思親念友泛衷情。欽公貨殖經風雨,愧拙營生歷晦冥。問暖蓬門多春顧,噓寒敝舍欠恭迎。何當再展鯤鵬翅,飛落蒼梧共品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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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舟飄海去台灣,翹首探親盼早還;拜託家書寄文獻,欣聞香火續醫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