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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世余降生彌月,出乎常情的於歲終臘月,大雪積尺之時,出了天花。母親抱臥在床數月始起,父親冒鵝毛般大雪,路積盈尺之下,到城內爲余請醫。雙親承受之苦,豈筆墨所能述哉!據母親在余兒時告,生孩月餘之我,抵不住酷烈的天花摧殘,雖經傾家之蓄請求治,百般呵護,終不能保我脆弱生命,初春將臨之夜而死亡。父親懷抱長子遺體的我,不忍置懷,必要親送而葬於墓塋之內。在父親痛哭到達坆上,出我遺體安置棺內時,驚然出現奇蹟!父親竟然發現我又出氣了,得到死而復活。——我近年來,常思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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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不居,光陰如流,離開家鄕轉瞬已三十餘矣,每以憶及故鄕的白髮高堂,不覺臨風依依,遙望而生太息也,自從禹甸淪胥,鉄幕低垂,音信隔絕,魚雁鮮通,年邁的椿萱其存其歿,莫可聞知,蒿自世變,益增慘怛。今年我父母已屆九十高齡,惟遙祝秩登期頣,嵩壽無疆,爲無量禱,家嚴諱世昌,字叶(協)五、生於河南許昌,先祖歷代以耕讀爲業,祖父諱名山字峻峯,前淸監生,熱心公務,造益地方,排難解紛,安謐桑梓,鄕鄰士民德之。我父幼年,家庭迭遭變故,家產變賣一空,尙負債累累,自幼卽受到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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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異域民國三十一年,我出生於河南省郟縣長橋鄕秦庄祖宅。先祖爲前清秀才,文學淵博,譽滿士林,耕讀傳家,乃一殷實溫暖家庭。抗戰勝利後,國共內戰爆發,兵連禍結,民不聊生,民國三十六年舉家離鄕,顚沛失所。三十八年十二月隨同父親的部隊,進入越南(當時越南尙未獨立)即被法軍集中管理,形同監禁,完全失去自由,法方每人每天僅支食米五公兩,副食全無。行軍跋涉途中家當全失,身無完衣,眞乃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山水而飮,架木而棲,猶如原始生活。官兵眷爲爭生存、爭自由、爭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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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先讀到的一篇姚先生的文章,是他在北平「輔仁學誌」創刊號(民國十七年十二月)上發表的「中國造紙術輸入歐洲考」;第二篇是「蒙古史發凡」,載同誌一卷二期(民國十八年九月)。刊出時正當我十九歲、二十歲,也正是我初進神哲學院讀哲學的兩年。當時我求知慾甚強,而院內並無「輔仁學誌」。待我能讀到該二文,已在我晉升司鐸以後,卽民國二十年。姚先生發表上述二文時,是他回國不久,二文皆署名「姚士鰲」。三年後,民國二十七年十一月,我到了昆明,協助于斌主敎辦理「益世報」復刊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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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年,除夕。顏駟、曾廣德,兩位「道長」,由五岳山、仙居頂,連袂而來,同八外祖父在佛堂上表,祈禱玉皇大天尊—玄靈高上帝,化除瘟疫劫、瘋魔劫、刀兵劫、水火劫,保佑年年收成好,歲歲慶平安。佛光普照,一開始,八姥娘跪在中央,我與么舅一左一右,對著神,三跪九叩,誦金剛經、大悲咒、萬佛經……,作了一百多個揖,磕了三百多個頭,好不容易六舅來催我去寫表—他家裏王母娘娘也要拜,我這匹野馬才算脫韁了。六舅在戀陳二小姐,三十夜晩要去送情感,怕舅母知道,拉我去寫祝文,到後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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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又名蜀黍,亦稱蜀秫,屬禾本科,一年生草本,稞高八九尺,葉濶大,長二尺餘,莖十二節,莖稍抽拔生大穗開花,圓錐花序,實多赤褐色,爲穀類之一,收穫量極高,我國北方到處均產,尤以黃河流域的中下游中原地區種植最爲普遍,產量最豐,品質特佳,爲其他地區所罕見。高粱的種類甚多,大別分爲黃羅傘、黎母鷄及米穀朵三種,實色以赤褐爲多,並有赤黃、粉紅、白帶輕微紅暈及淺紅灰白相間的黎色多種。不論實色若何,而其外殼多係赤紅,中原農村諺謎:「一根竹桿十二節;頂上坐個紅關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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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父亲过世已然八年。十八年不算是段很长的时间,但是在快速变化的现代,一切和八年前相比,都不能不让人兴起物换星移的感慨。父亲手植的花树如今已被垦掉,老旧的眷村改建成了公寓,他绘画所使用的工具被冷落在一旁,而彩绘的画布、画纸也因时日渐久,略为泛黄。这一切都明显地刻划著时间的痕迹,让我清楚地知道那熟悉的身影是不会再出现了。父亲退休后,除了帮着照管家事,就是弄弄花草、构思作画,极少出门走动。他之所以兴起写回忆录的念头,并没有丝毫想要传世不朽的意思,只是遭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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