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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室賓紫瑩女士,生於中華民國紀元前七年農曆乙巳十月二十二日,於姊妹七人中行四,另有弟三,父翼雲公,母廖太夫人。賓氏爲衡山望族,耕讀相傳,世有令聞。翼雲公經明行修,澹泊名利,與趙炎午先生爲同窗摯友,炎午先生任湖南省長時,邀其出仕,公辭不就,但於地方公益,如團練、育嬰、敎育等事業,則悉力以赴,不稍却顧。太夫人慈孝勤儉,相夫敎子,人欽其賢。紫瑩生性明敏仁孝,因母氏之敎,深嫻內則,其後並就讀家塾,尤擅女紅,凡紡績、刺綉、剪裁、烹飪等皆優爲之,於諸姊妹及諸弟友于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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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光殿是清末遺老吳前楣(字伯庚)公公的第十子,我叫他十叔,我們雖是鄰居,但因年齡相差十多歲,故很少來往;記得某次逃難在上海,聽說十叔被軍閥捉去殺了頭,因爲他是革命黨,他的胞兄吳光濤去收屍,請皮匠把頭給縫上,然後入殮,當時眞是一件駭人聽聞的大新聞,大家對十叔的不幸非常傷心,同時他恨透了軍閥的殘暴。不久北伐成功,政府爲了殄念先烈,有所表示,就請吳家公公出任嘉定縣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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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仙遊遠去已二十年了。二十年來,那不盡的思念常常燃繞在我心中。每逢佳節或親友相聚時,都勾起我對父親的懷念。多少年來,我一直想爲父親寫點文字,多次提筆,因心情久久難以平靜,無法寫下去。父親是一地地道道的農民。我上中學時,一年交學雜費和書報費十元。十元錢雖不多,可對一貧如洗的我家,自然是一筆巨大的開支。每當開學日子臨近,父親翻溝越嶺,向親友求借,千方百計籌到這筆巨款。在鄉供銷社做工的叔父,也常慷慨解囊,不時接濟。有一年秋,故鄉受災,父親四處奔走,可是在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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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2],听说他到了台北,都抽空到荣总探望,虽经医生劝告,谈话太多影响他的健康,并在病房外悬挂「谢绝访客」标示,但来客还是终日不断。某一天,自台中来的随侍家人应亲属之邀外出,我侍奉他老人家用过午饭,略事休息即扶他上床午睡,因为一般访客多免避在午饭前后探望病人,所以当时病房很静。我是坐在一只沙发上阅杂志,突闻轻微叩门声,我为了怕他老人家在睡梦中惊醒,立即趋前应门,打开房门之后,来客问我:「沈先生在吧?」我一看来客并不认识,据实答以他正在午睡。这时来客已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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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押解还鄕,群众大会斗争,而在武昌下新河七分局门前被枪毙了。罪名是他当时不该把局员撤走,没有听从共军入城时的命令。晴天霹雳,小爹悲惨的噩耗终于传来,我们姐弟都忍不住泪下如雨,母亲更是悲恸不已。事隔卅四、五年了,父亲和小爹也都去世卅四、五年了,不知怎的,当年小爹写给父亲的那封信——请父亲写介绍信的那封信。竟夹在我的证件堆里,带来了美国。睹物思人,变黄了的信简,墨迹已淡,可是却勾起了我这个旅居美国的湖北人,想起了童年往事,和小爹相处的一些事迹又都重现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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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年老人喜谈往事,尤对亲近之人,琐琐碎碎,最易引起兴趣。目前我熊家的辈份,比我长的没有了,同辈男生中比我大的,祇有一人,但他留在大陆,所以谈到熊家的掌故,在此时此地,我清楚多些。战乱期间,旧家谱遗失,我们祖先从江西省东迁到阜宁,所有的情况,无法了解。祖先的事迹,知者寥寥。数典忘祖,深以为憾!四十余年前,族人又作第二次之东迁,离开大陆渡海来台。若不有所计载,则对阜宁的老家,又将没有印象了。茫然不知所本,岂可再乎!最近族人集议新编家谱,我谨将我记忆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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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軍興,寧滬相繼淪陷、哲生隨同政府遷渝,我則挈家赴香港暫住,乘時養病,在違難期間把握時機,曾督飭我的子女在香港集結靑年愛國男女百數十人、組織「中國靑年救護團」。以盡一分抗戰救國的責任。先後曾派出救護隊、救護大隊、出發前方服務、每隊有醫生、護士、藥劑師、服務員、共十餘人、或二十餘人,另有儀器藥品等應用物配置齊備、皆由各同人在後方募集、組織、訓練、裝備、和籌款供給的,每一大隊出發前均由我授旗,以壯行色。至香港失陷,團部遷入廣東曲江,最後的一隊,繼續服務至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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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湖南人有句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不敢說我們有福,但敢說我們幾次逃出了死亡的威脅,則是鐵的事實。在我只有半歲時的一個七月中旬,正是我家接「老客」——祖先——的中元時候;黃昏時我一人睡在床上,奶媽吃飯去了,不知是否風吹蚊帳而碰上油燈——幸好是老式燃淸油燈,若當時是煤油燈,那就不堪設想了—,而蚊帳也是老夏布做的,自燃力很小,然星星之火足可燎原的;因當時無大人在旁火慢慢地便燒了起來。等到我母親進房看到蚊帳已經著火,她老人家就大聲喊叫,一邊不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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啣命再返陷區抵渝後立卽向中央組織部,和中央調查統計局辦理報到。承指定住入中央組織部招待所休息。余一方面趕寫報吿,一方面將由瀋陽帶來的秘密文件,用藥水顯影謄淸,分別呈送中央組織部長朱家驊,及中央組織部戰地黨務處處長甘家馨,朱部長看到寫密碼之被單及襯衫,指示戰地黨務處照像保存,又將余個人在華北工作及被捕入獄經過情形,向中央調查統計局提出報吿,承第二處處長郭紫峻兩次約晤洽詢現地工作情形,科長候庭督,朱翰等多次約談,徐局長由西北返渝後,再次邀晤,並囑參加中央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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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中奮鬥九死一生民國二十九年五月三十日,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一天,那時我住在天津英租界,倫敦道永安里,此地爲中央調査統計局,華北區辦事處的秘密辦公地點,係以華北交通站站長董明馨居家爲掩護。是日早晨下小雨,我仍不改早起騎踏踏車外出垂釣的老習慣,六點鐘出門,雨越下越大,無法前行,不得已折返。進屋不到二十分鐘,卽有人猛叩大門,便知情形不妙,因爲平時我們自己的人都利用在門旁密設的電鈴,不一會來人用暴力將門衝開,但見日特便衣及英巡捕多人,持槍湧入院內,搜査各屋,在地...